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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美丽的青春 by 如水莲子

2018-5-28 19:32

第二章:颠沛流离
  不停的行走,不停的躲避突然来袭的空袭,就这样,他们从北平的知识分子,中产家庭成了流民中的一分子,书香门第在战火中被摧毁,曾经的优雅荡然无存,住宿是没有的,有一天,他们好容易找到一座破庙,破庙里挤满了难民,他们有的被日本飞机炸伤,躺在地上呻吟。
  泉一家人走了进来,一些难民望着他们。对于这些进入他们地盘的不速之客,他们说不清欢迎还是反感,只是他们感觉到了这一家人与他们的不一样。到是一位老者为他们让出一点位置。“你们到这里来吧。”
  “谢谢老伯。”泉扶着他的父母走到老者身边坐了下来。
  “你们也是逃难的呀。是从哪儿来的。”老者问。
  “北平来的。”泉答到。
  “什么,北平也被他们占了?”老者很惊奇。
  “是啊,他们发动了“七七芦沟桥事变”,北平沦陷了。老伯,你们呢?”
  “唉,我们是从东北来的,关外被日本军队占领已经有六年多啦。”老者很伤心也很气愤。
  “老伯,你们要去哪里呢?”泉问。
  “走一路看一路吧,也许哪一天就倒在路边了。”老者无奈地说着。
  泉一家人很忧郁,他们想到了自己,他们不也一样漂泊么?虽然他们想去上海,可他们却不知道能不能到那里。
  泉父拿出他们带的东西招呼着人们。“大家都饿了吧,我们这儿有干粮,快来吃呀。”
  “爸。”泉劝着父亲,因为他们的干粮也不多,还是他的同学和父亲的学生凑的,他们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。
  “大家出门在外也是不容易的。”泉父说到。
  大家没有动,很疑惑地看着他们。
  “大家来吃呀。”冰凝喊了一唏,打破了大家的戒心,难民们走过去抓起饼就吃。一家人望着他们,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。
  一家人依偎在一个角落里睡着,冰凝靠在妈妈怀里睡着,泉母搂着女儿,泉与父亲没有睡,望着周围的动静。泉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,盖在妈妈和妹妹身上。
  父子俩走出破庙。在破庙外,父子俩望着天上的星星。不知为什么,泉心里总有一种温暖的感觉,因为父亲能陪着他看星星,这在过去是不可能的,因为父亲比较严厉,尤其对他这个儿子,可自从逃难以来,父亲变了许多。
  而此时,战争的炮火似乎散去,他们终于享受到过去没有的宁静。而且,远离北平的野外星空也好像更加灿烂,连空气都不再有硝烟,这让他们感觉到美好。
  “爸,这儿真安静呀。”泉有些感慨。
  “是啊,就像没有打仗。天上的星星比北平还亮呀。”父亲受到儿子的影响,也有些感慨地说。
  “爸也喜欢星星?天上的星星真干净真美丽呀,就像做梦一样。”这是他的真心话,看到星空,他有一种做梦的感觉,把一路上看到的战争残酷抛在脑后。
  “谁不喜欢星星呢?它给人美好的想像,可现在的我们哪儿还有心情看星星呢?”泉父沉默了,他真不知道他们的漂泊生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。
  “是啊,真愿意这就是一场梦啊,梦醒了,战争没有了,我们依然过着平常而幸福的生活,可是。”泉想起自己的音乐梦,想起不能知道的未来,不由得伤感起来。
  “好了,孩子,不要太伤感了,这一切都会过去的。”泉父安慰着儿子,尽管此时,他的心也是沉甸甸的。
  父子俩看着天上的星星沉思着。
  泉一家人跟着难民们无目的地走着,他们再也不能像原来那样生活,连吃饭都没办法解决。李涛和其他同学为他们准备的干粮早就没有了。带的钱也不多,本来他们家里的现钱就不多,他们家是书香门第,家里最多的就是书和字画,而他们一走,那些书和字画肯定被洗劫一空了,泉父想到这些还很伤心。而泉也想起那架陪伴他的钢琴,他们一走,这些东西都会被日本鬼子抢去的。
  街头有卖烧饼的,他们买了几个烧饼。沿途都有不少难民,一见他们就伸出手来。其中有不少是老人和孩子,本来他们都不想给的,可看到这些老人和孩子,他们不忍心。冰凝将烧饼给一位大娘,大娘不住地喃喃着。其他人也看着他们,想让他们给一块,可他们实在没有办法。而泉母见一个小姑娘很可怜,便给她擦着脸,然后把烧饼给小姑娘。
  更多的人围了上来,泉父见状,拉着他们走开,泉紧紧抱着几块烧饼,生怕人们给他们抢了。那些人见他们不给,便动手要抢,泉挤开那帮人,跑开了,泉父和冰凝母女也跟着他们,他们跑了好一阵,那帮人才没有追来。
  泉菜感觉到烧饼烫手,发现手上已经起泡了,在他抱着烧饼跑时,丢了一个,泉将一个烧饼给妹妹,兄妹俩推了一会儿,冰凝接过烧饼掰成两半,将一大半给塞到泉手里,泉接过烧饼,想说什么,却说不出来。
  泉父和泉母看着自己的儿女,又欣慰又心酸。
  泉将另一个烧饼给泉父,泉父也把烧饼分给泉母。“下次你们别给了,这街头的难民多着啦,你们能救多少,不管怎么,也要保住自己呀。”
  泉母和泉兄妹点头。
  他们也知道了,自己不是救世主,那么多的难民,他们是无法拯救的,而且他们得自救。不过,看到这些惨景,他们又想起那句诗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”。而饥饿的难民是那么野蛮,让他们想起来还害怕。
  一家人找了一处连遮风挡雨都达不到的破房子安顿下来。
  第二天,兄妹就到街上去卖唱,除了这,他们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谋生方法。第一天,周围有不少人在观看。然而,听的人不少,给钱的却不多,有一天,他们正在唱着《松花江上》,警察追来了,吓得兄妹俩跑了起来,他们躲在一个角落,等追捕的警察走了,他们才回家,想到唱一首爱国歌曲都如同做贼一样,心里就有些气愤。
  而泉父摆了一个字画摊,帮人写字,也代写书信等。泉母也帮别人洗衣服,补衣服。泉想到父母操心把他们兄妹俩拉扯大,可却没有享到他们的福,还受到如此劳累,这么大年纪了还四处奔波劳累。母亲还做别人的洗衣妇,心里更加伤感。
  父母却安慰他,因为他们始终为自己的儿女骄傲,只要不给日本人做事,就不后悔。泉父为儿女们的气节很高兴,一辈子搞古典文学教学的他,到这时还忘不了给儿女讲苏武,讲文天祥,讲岳飞,还让他们背李清照的诗“生当做人杰,死亦为鬼雄,至今思项羽,不肯过江东”。兄妹俩更加佩服父母的乐观了。然而,父亲却染上了疾病。这让他们的南下更加艰难,因为泉父体力不支,泉扶着父亲,冰凝扶着母亲在走着。他们走得更慢。一天,泉父又开始咳嗽不止,他们只好坐在路边,泉给他父亲捶背,冰凝端着一碗水,让父亲喝。父亲喝了水,要好受一点,他安慰自己的儿女,为了儿女们,他也要好起来。
  “听说上海被日本人占了,我们去哪里呢?”泉母提出了自己的忧虑。
  “去找孩子的舅舅,到南京去,我不相信日本人敢把我们的首都占了。”泉父思索了一下说。
  “可你的身体?”泉母很担心,泉父这样的身体能支撑多久呢?她想就在这里随便找个地方落脚,不要再奔波了。可泉父却不同意,他希望能到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里,这样对兄妹俩的发展也要好一些。
  “爸,我看还是看医生吧。”泉很想就在附近找个医生给父亲看看病,父亲的身体不能再拖了。
  “连吃饭的钱都快没有了,还看什么医生呀。”
  一家人就这样为着一个说不清的目标往南边走着。
 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,已经进入冬天,树叶开始凋零。
  不过,越往南,他们越不感到寒冷,对于他们北方的人来说,那点寒冷算不了什么。但时局却让他们更加忧心。
  他们离开北平都五个多月了,1937年也快过完,可局势没有好转的迹象,到处传来的都是日军占领什么城市和杀多少人的消息。天空中的飞机也不时飞过他们头顶,他们四处躲藏着,每天灰头土脸,他们也顾不上收拾自己,顾不上洗脸了,填肚子(他们早就没有吃饭的概念了)和逃命成了他们的生活主题。
  而外表上,他们与难民已经不差上下。除了没有时间和精力以外,更重要的是怕冰凝母女受侮辱,那时,到处都发生这些事,除了日本军队以外,国民党散兵游勇也会骚扰难民,抢劫财物,强暴妇女。如果他们遇上,泉和父亲拼死也保护不了两个女人的。因此,冰凝和母亲也像其他难民一样,用土将脸抹得脏脏的,冰凝还穿上了一件男装,那是泉从野外捡来别人丢下的衣服,忍住恶心,冰凝穿上了那件衣服。
  终于到了江苏地界,他们来到太湖边,和难民们准备渡船过湖,一群人疯了似地涌向了码头。那码头已经不是什么码头了,无非是停有船在那里吧。大家纷纷挤上小船,泉将母亲推上船,正想推妹妹,但划船的人不等他们划着船走了。也没有办法,船上已经挤满了人,再也挤不下了。
  “我在湖对岸等你们。”泉母喊了一句,谁也没有想到那是她留给丈夫和儿女的最后一句话。
  船慢慢开走了,开向了湖中心,他们只好等待着船能回来,这时,日本飞机又飞了过来,飞机丢下炸弹。
  “妹妹,飞机来了,快趴下。”泉说着,将妹妹按倒在地,自己也扑到妹妹身上。泉父也扑到儿女身上,用身体保护儿女。
  一阵爆炸声传来,泉父和儿女们抬起头,却发现自己没有事,他们正想庆幸自己又逃过一难,却觉得那爆炸声是从湖中心传来的,兄妹抬起头,向湖中心看去,他们惊呆了,船在湖中心被炸沉。一些人挣扎着沉入水底。血把湖水染红了,他们猛然想起船上还有他们的妈妈。
  兄妹俩互相望了望,失声哭喊起来,“妈妈”。
  泉站起来,发疯似地向湖边冲过去,被父亲拉住了。
  “妈妈,我要救妈妈!”泉挣扎着。
  “你救得了吗,你只有去送死。”泉父拉着他。
  “死也要和妈妈死在一起。”泉哭泣着吼了一句。
  “泉儿,你死了又能怎么样,能换回你的妈妈吗?你就不想想,你还有年老多病的父亲,你的妹妹还小呀。”泉父发火了。
  泉才想起妹妹,便停止挣扎,走到哭泣的妹妹身边,扶起跪在地上的妹妹。
  “哥哥!”冰凝扑到他的怀里痛哭着,泉也抱着妹妹哭泣。
  父亲搂住兄妹俩,“让你们的妈妈在湖底长眠吧,也许,那里更干净一些。”失去妻子的悲痛让泉父几乎精神奔溃,可是他却必须冷静,因为他是父亲,他不能倒下。
  再也没有船去对岸,捡回一条命的难民们只好留在这里听天由命,他们不敢生火,怕火光把鬼子的飞机引来,没有吃的,只好刨地里的生东西,冷了也只好发抖。
  泉父子三人也这样,他们没有吃的,就算有钱也没有用,买不到东西,饿得吞口水,冷了就挤在一起取暖。
  自从母亲死后,泉的伤心和内疚就没有消除过,他觉得是他把母亲推上死亡之船的,是他害了母亲,父亲让他振做起来,他却做不到,妹妹也哭着劝他,说那不是他的错,谁会想到日本飞机会炸那只船呢?还有,要是他们也挤上船,那大家都完了呀。可他就是内疚。
  他们还是想找船过湖,还是想到南京去。那天,他们来到一处打鱼人居住的窝棚,不知怎么,打鱼人见他们善良,居然收留了他们。那家主人是一位打鱼老人,听说他们要去南京,便劝他们不要去,因为南京有日本兵,那些日本兵拿中国人不当人,枪打、刀杀、活埋,什么都有,还有女人就更惨了,不管是大姑娘,还是小媳妇,就连六七十岁的老婆婆和七八岁的娃娃都被糟蹋了,糟蹋了以后还全部杀死,太惨了。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,这让他们感到失望。
  老人劝他们,现在兵荒马乱的年头,到哪儿都一样,要是不嫌弃他的船小,就住在他船上吧,躲过这场面灾难再说。
  泉父想拒绝,怕给老人增添麻烦的。因为他们是百无一用的书生,可老人却很喜欢他们,说到了他的窝棚就有缘。这样,他们一家人到老人的船上安了家,也有了安生之地。
  在远离大城市的湖边窝棚里,冰凝恢复了女儿装,不过,穿的是乡下女孩装,那还是她哥用鱼给别人换的。她每天给大家做饭,并照顾病中的父亲。她再也不是过去的娇小姐,半年逃难生活让她变了许多,她居然学会了生火做饭,皮肤也变得粗糙了,就像乡野的女孩。
  而泉跟着老人去打鱼。一家人真正有了安身之地。都很高兴。泉从失去母亲的痛苦和内疚中恢复起来,也放下了钢琴家的架子,和老人学起了划船,打鱼。回到窝棚,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,互相谦让着,吃了饭,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吃饭,尽管吃的都是野菜,芦苇根,很少有米,但毕竟煮熟了。
  然而,父亲的病却加重了,因为感染上了风寒,又是肺病,他每天都咳嗽不止,许多时候还咳出血来,他都会把血擦掉,怕儿女们担心,可是有一天,他刚在擦血,被冰凝看见了,冰凝哭了起来,劝父亲找医院看看病,可父亲明白,现在这年头,不要说没有钱,就算有钱,他也不可能去找医院呀,他不愿意让儿子冒险。老人帮他找了一个村子里的郎中,郎中看了看,给他开了一幅药,泉打鱼后,便拿到街上卖,给父亲买药,冰凝为父亲额头上搭湿帕子降温。
  父亲不停地咳嗽着,气喘吁吁的,冰凝心疼地为父亲拍背。而父亲怕自己的病传染给儿女,总是不让她照顾自己,还让冰凝别把他咳血的事情告诉哥哥和大伯。不过,泉总能发现父亲咳过血,他心里很难过,也为父亲的病忧心。
  那天,泉和老人打鱼回来,他们边划船边摆谈着,老人在划着船,他有些体力不支,泉接过老人的船桨开始划起船来。老人讲起了他的身世。老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,可灾荒加上瘟疫,死了两个,日本人来了又杀死了他的老伴,小儿子也离开家乡到外边去闯荡去了,到现在也没有消息。
  他们正在摆谈着,从湖面上传来一阵马达声,很快,在湖中出现了日本的炮艇,炮艇向他们的小船开来。原来,这里是日伪军和新四军拉锯的地方,往北是苏北抗日根据地,往南是日伪的地盘,日军为了封锁苏北抗日根据地,常常开着炮艇在湖面上巡逻,扣留渔船,打死捕鱼的渔民,许多渔民一下湖就没有生还。
  老人见状,立刻让泉将船往芦苇荡中划,可惜已经来不及了,炮艇上的人在用日语向他们喊着,一会儿又变成汉语,叫他们把船划过去,泉很着急,他连忙问老伯怎么办?老人站起来,夺过泉手上的桨,叫泉快下船,顺着芦苇荡回家去,可是,泉却不愿意丢下老人,他要老人和他一起走,老人说,来不及了,叫他快走,因为他爹还病着哩。说完,老人将他推进芦苇丛中,然后,划着船向湖中心开去,日本炮艇开火了,小船中弹,被炸沉了。
  泉摔倒在芦苇中,他站了起来,亲眼看见老人和船被炸得粉碎,痛苦地大叫着,“耿大伯!”他躲在芦苇丛里,眼泪流出来,手攥着芦苇,血从手上流出。
  在窝棚中,冰凝正在一边做饭,一边等待哥哥和大伯回家。她望着窗外,天已经黑了,他很忧郁,因为平时,哥哥他们已经回来了,可今天却没有动静。她打开门,向外边望去,可还是不见哥哥和耿老伯回家,她很着急。
  “冰凝,冰凝。”泉父在昏睡中还叫着她的名字。
  冰凝走进屋,走向父亲床前。“爸爸,你怎么啦?”
  冰凝摸着父亲的额头,额头依然很烫,父亲的病情更加严重了,医生开的药也不见效果,也难怪,这乡下的医生医术都不那么高,又缺乏药品,自然生了病就只有硬抗,抗过就活,抗不过就没有办法了,数月的奔波流浪,餐风露宿,已经让父亲的身体垮了,现在是冬天,天寒地冻的,父亲怎么能抗过疾病呢。
  冰凝没有办法,只有用湿帕子为父亲擦汗降温,泉父醒来。
  “你耿大伯和哥哥回来了吗?”父亲问。
  “还没有。”冰凝很着急。
  “会不会有什么事?”泉父更加着急了。
  “爸爸,你别担心,他们会回来的。”冰凝安慰父亲,其实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,现在父亲病成这样,而哥哥他们还不回来,她快急哭了,可她却不能哭,她不能让父亲担心。
  终于,他们来到南京城,这时的南京依然笼罩在大屠杀的恐怖中,大屠杀刚过不久,血腥还没有散去,零星的屠杀也还有,他们走到城边。只见守城的士兵挨着检查着,好像在捉拿什么人。泉和冰凝兄妹随着难民进城,冰凝躲在哥哥身边,很胆怯地看着周围的一切。
  兄妹俩进了城,看见南京很潇条,到处都是打过仗的痕迹,市面上没有几家像样的店铺,到处冷冷清清的。
  “哥,刚才城门的守兵好吓人了,他们是在抓谁吧。”
  “别乱说话,小心他们把我们抓起来。”
  “唉,现在的南京和我们小时候看到的不一样了,过去的南京好热闹呀。”
  “是啊,现在的南京就像,唉,别说了。”
  “不知我们的家乡北平怎么样了。”冰凝问。
  “是啊,五个月了,我真想念北平,想念我们的学校北平音专呀。”泉很感慨地说。
  “哥,我们到南京干吗?”冰凝有些后悔到这里。
  “冰凝,你怎么啦,我们找舅舅呀,找到舅舅他们,我们兄妹就有了落脚的地方,我还可以让舅舅帮忙在南京找工作。”泉说。
  “我们能找到舅舅吗?连国民政府都搬到重庆了,舅舅他们的银行还不搬走么?”冰凝说。
  “舅舅他们的银行后台硬,可能也没有人敢碰吧,再说,南京不是又成立了政府么?算了,别想了,来都来了,我们还是找找舅舅吧。”泉安慰妹妹。
  他们到处问着,好容易问到中央银行,可是,中央银行已经迁到重庆去了,寻找舅舅一家的希望成了泡影。他们身上没有多少钱,只好留在南京。不过,他们也知道南京是六朝古都,也有许多名胜古迹,因此,他们还是想在这里玩玩。
  夜晚,兄妹俩漫步在秦淮河边,河中渔火闪烁,点点渔火和岸边灯光把秦淮河点缀得十分美丽。街头两边的市楼更是灯火通明,一阵温软的歌声传出。
  “妹妹,这就是秦淮河,那首着名的诗写的就是这里,烟笼寒水月笼沙,夜泊秦淮近酒家,商女不知亡国恨,隔江犹唱后庭花。”
  “哥,现在的情况和南唐末年多么相似啊。”
  “是啊。死难者的血海在流着,人们已经开始轻歌曼舞了。”
  兄妹俩望着秦淮河沉思着。杜牧的《泊秦淮》这首诗也是他们经常背诵的,可是,过去背诵的诗哪能有现在的感受那么深,他们也想到了自己,要是不离开北平,就和他们一样了。哥哥弹琴,妹妹唱歌,为侵略者歌舞升平。因此,他们觉得,虽然逃难,经历了这么多痛苦,但却不后悔,只是想到没了爸爸和妈妈,心里就很痛。
  兄妹俩看着秦淮河的灯火,却更加忧郁。虽然秦淮河边依然灯火通明,河里画舫游廊歌声阵阵,但却掩盖不了战争的血腥。
  “走吧。”泉对冰凝说。
  “去哪?哥?”
  “总得找住处啊。”
  “哥,还用找什么住处啊,就在这秦淮河边,哪儿不能住啊,我们这半年什么地方没有住过啊,露宿街头也好。”
  “哪怎么行,我们还是找一个便宜的旅馆住下吧,自从逃难以来,你也没有好好梳洗过,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。”
  “说我,你呢?看你哪儿有钢琴家的样子。”
  兄妹俩笑起来。
  “妹妹,天气这么冷,露宿街头也不是办法?再说,南京街头乱得很,要是遇上坏人就麻烦了。”
  “哪,好吧。我们找一个便宜的旅馆住下。”
  兄妹俩找了半天,才来到一家叫异香楼的旅馆前,他们正犹豫着,只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过来。
  “住店呀,小哥。”
  “是的,你们这里”
  “哎呀,小哥,住店到我们这里,你是找对地方了,我们这里又干净又便宜,看你们俩是从外地来的吧,一路上也够累的,进来呀。”
  一群同样花枝招展的女人围了上来,一边说着,一边七脚八手将他们拉进院子。
  “你们这是什么地方?”泉觉得不对,便问了一下。
  “什么地方,你不是来找乐子吗?进来呀。”女人拉着他。
  泉沉思了一下,猛地醒悟过来,“找乐子。妹妹,我们快走,这里不能呆。”
  他拉着妹妹想走出大门,已经来不及了,胖胖的老鸨走了过来,一群彪形大汉站在门口。
  “想走,没那么容易,男的要玩我们的姑娘可以,要不然,给我把钱留下,人给我滚。女的还不错,留下来。”老鸨说到。彪形大汉已经围了上来。
  “不行,你们不能害我妹妹,你们放了她,她还小,我把钱都给你们。”泉摸着身上,却没有摸出什么,老鸨一挥手,几个人抓住了冰凝的另一只胳膊,把她往楼上拖。
  “哥哥,救救我。”冰凝边哭喊边挣扎着。
  “妹妹,我来救你。”泉抱住妹妹,保护着妹妹,可连日劳累饥饿,他又是一个文弱书生,一下就被那些那些大汉拖开,毒打着,他口里流着鲜血,喊着妹妹,昏过去。
  “拖出去喂野狗。”老鸨喊了一声,大汉们架起泉,准备往外边拖。冰凝哭着,眼看着哥哥要被拖走,却无能为力。
  这时,从楼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,“慢!”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。
  “水仙,怎么,你看上这个小白脸了。”老鸨问女人。
  “是的,我喜欢他,给我送回我房间去。还有,那个姑娘让我调教她。”叫水仙的女人说着,她长得非常漂亮,看起来也是这里的头牌,连老鸨都得让她三分,可老鸨不愿意做赔本买卖,于是,她对水仙说,“那不行,这个人没有钱,你不是倒贴呀,我可不愿做这折本买卖。”
  “是啊,凭什么漂亮的男人就归你呀。”其他妓女也不愿意让水仙占这个便宜,好多人一看到泉就心动了。他们都希望让这个英俊男子归自己,虽然没有钱,但倒贴都有愿意。
  “妈妈,就算他没有钱,他还有个妹妹呀,您放心,我一定会说服他们兄妹的。你就交给我吧。”水仙撒娇地对老鸨说。到底是头牌,说话都硬一些,老鸨说了一句,“行了,就交给你了。”便离去。
  “把他们弄到我的房间里去。”水仙说着,头也不回地上楼,几个大汉架着泉,拉着冰凝往水仙房间里去。水仙叫人将泉放到床上,等那些人走后,冰凝不顾一切地扑到哥哥床边,摇着他的胳膊,叫着他。
  “哥哥,哥哥。”
  泉终于醒过来。“妹妹。你没事吧。”
  “哥哥,我没事。”
  这时,水仙走了过来,她看了看泉,“醒了呀。”走到床边坐下,伸手摸泉的额头,泉转过脸,不让她摸,水仙也只好把手缩回。
  冰凝一见水仙,便求到“大姐,请你放过我们兄妹吧,我们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。”
  “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。”水仙问。
  “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呀。还以为这是旅馆。”泉恨恨地说,他很后悔,没有看清这个地方,现在进来了却出不去,他到没有什么,可他却担心妹妹,如果妹妹有什么不测的事,他怎么向父母交待呀。
  “大姐。”冰凝跪了下去。
  水仙扶起她“妹子呀,不是我不救你们,到了这里,你们是进得来,出不去呀,我能放你们吗?”
  “大姐,你要是不放我们,我只有死,因为我就是死也不会当妓女的。”冰凝说到。
  “姑娘,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?我们本来是北平的人,有爸爸妈妈,过着幸福生活,我是北平音乐学校的毕业生,我妹妹也是高中毕业,准备考大学,可日本人来了,北平的汉奸要我给日本人弹钢琴,要我妹妹去给日本人陪酒陪唱,我们就是不愿意给日本人做事,才逃出北平的。我们怎么能在这里出卖灵魂呢?”泉忍住疼痛说到,谁知,这话却激怒了水仙,“你们以为我们愿意出卖灵魂吗?”
  水仙勃然大怒,站了起来,兄妹俩面面相觑,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。
  这时,一个女人走进来。“水仙姐,刚才妈妈说了,要新来的姑娘去陪客人。”
  “她什么都不会,陪什么客,让妈妈叫别人去。”水仙虽然很生兄妹俩的气,但是还在为他们解围,希望能为他们赢得时间。
  “可是。“来人说到。
  “什么可是,告诉妈妈,就说我说的。”
  “是。”来人离去。
  “看来,姑娘,你是逃脱不了这场灾难了,怨命吧。”水仙无奈地说着。
  冰凝一听站起来,向桌子一角撞去,泉冲下床拉住了她。“妹妹,别这样,既然没有人帮助我们,我和他们拼了。”
  “拼,你死了,你妹妹一样保不住。”
  “就算死也要保住贞洁。”泉和冰凝几乎同时说到。
  老鸨走了进来,“水仙啦,这次来的主,我们可得罪不起,他是日本的红人,是这里的长官,我们没有必要为他们得罪日本的红人,反正迟早这姑娘都要让人破瓜的。”水仙犹豫着。
  老鸨喊了声,“来呀,带姑娘到房间打扮。”
  “不,不!”冰凝哭叫着,被人拖着,泉抱住冰凝,不让他们拖走,可一个大汉飞起一脚踢翻了泉,泉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着,眼睁睁看着妹妹被拖走。
  冰凝被拖到另一个房间,几个女人为她打扮,她们开始解冰凝的发辫,冰凝不让她们解,她摇着头,一个女人拿起胭脂,冰凝手一扬,将胭脂打掉,胭脂给那女人沾了一脸,女人显得很滑稽,其他女人笑起来,她恼羞成怒,伸手掐冰凝的背,冰凝抓起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往那女人身上扔。
  “你们是死人吗?也不来帮忙。”女人对其他女人喊到。
  其他女人明白过来,七手八脚按住冰凝,扯掉她的衣服,冰凝哭叫着,用双手护住胸。她张嘴咬一个女人,女人叫起来,松了手。她乘机挣脱那些女人,跑到窗户边:“你们再过来,我死给你们看。”
  女人们吓得跑开了。
  冰凝坐在床边,将自己的衣服穿上,衣服已经撕破了,勉强遮住身体。
  这时,一个醉醺醺的秃头男子闯了进来。
  秃头男子边喊“小心肝,小宝贝”边向冰凝扑过去,冰凝躲闪着,拿起东西扔向男子,那男子躲开扔过来的东西,向冰凝扑过去,冰凝往后退着,退到窗边“别过来,你要过来,我死给你看。”
  那男子淫笑着:“你死呀,我还怕你不成,小妞。”
  冰凝转身向窗外扑去,男子抱住冰凝,将她拖到床边,冰凝边踢打边挣扎着,但她的踢打没有一点作用。她被抱到床上。那人开始解她的衣服,冰凝知道这样硬来不是办法,她一个女孩怎么能对付这样一个大男人呢?
  她抓住那人的手,“你别碰我,告诉你,我身上有病。”
  那男人停住手,看了冰凝一下,却笑起来“哈哈,什么病呀,花柳病吗?”
  可怜的冰凝并不懂什么叫花柳病,她从来没有听说过,但从那男人眼神里也看出那个病不是好听的病。“反正是很传染的,传到你身上,你就会死。”
  “哈哈,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,只要你不是花柳病就行,那病你也得不了,他们说你是黄花闺女,还没有人破瓜呀。”男人淫荡的说,边说边扑向冰凝。
  冰凝站起来,“我得到是痨病。”她想起她的父亲得到就是痨病,而且连村里的郎中都说要传染,父亲不让她照顾自己,她却抱住父亲,说:“就是死,我也要照顾好爸爸。”此时,她急中生智,想起这个病。
  这也让那男人吓住了,他说了声:“晦气。”
  说完,他站起来,冰凝以为他要离开房间,松了一口气,谁知,那人却走到冰凝身边,低下头,看着冰凝的脸,冰凝转过脸,他一把捏住冰凝的脸,将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。
  “这样的美人儿居然是痨病鬼,上天也太不公道了。可是,你太不会撒谎了,痨病,你咳嗽呀,吐血呀,哼,看看你刚才说话的精气神,痨病,我呸。你不是想得痨病吗?我让你得,我让你吐血。”
  男人抓起冰凝,一拳打在她胸口,冰凝被打倒在地上,男子过去拳打脚踢起来,但他因为醉醺醺的,因此自己也气喘吁吁。不过,那重重的拳脚让冰凝也疼痛难忍,她吐血了。
  此时,在水仙房间,泉早已经缓过气来,他挣扎着站起来,喊:“妹妹,妹妹,你在那里。
  “你别叫,别叫。”水仙扶着他。
  泉推开水仙大吼了声:“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和你没完。”
  泉冲出房间,边喊边找妹妹,水仙冲过去,捂住他的嘴“你把人都吵醒就能救你的妹妹吗?”
  泉停住了。
  “我带你去找妹妹。我知道她在哪。”
  水仙决定要救他们兄妹俩,她知道新来的姑娘在哪个房间,当年的她也是在那里被夺走贞操的。水仙说着,拉着泉的手走上楼,到了一个包间前。
  泉听到冰凝的喊声,不知哪来的勇气,居然撞开门,他看见那秃头男子压在冰凝身上,正要施暴,他从桌边提起一个凳子,奋力向秃头男子的头砸去,男子“啊!”倒下了,他拉开男子,扶起冰凝,将那件几乎无法遮挡身体的衣服披在冰凝身上。
  泉还不解气,又用凳子狠狠的砸那人的头部。然后才站起来,拥住妹妹。
  冰凝扑到哥哥怀里哭着。
  泉抱住妹妹,安慰到,“别哭,别哭,是哥哥害了你。”
  他想到自己几乎毁了妹妹的一生,痛苦急了,他狠狠打着自己的耳光。
  冰凝拉住他的手。“哥,不怪你。”
  “你们兄妹哭够没有,你们闯祸了。”看了半天的水仙冷冷地说着。
  泉和妹妹望着地上的尸体。才知道事情严重了。
  “把死人搬到床上去。”水仙命令到。
  兄妹俩将那人抬上床,盖上被子。水仙将地杀昂的血遮挡起来。
  “愣着干啥,快走。”水仙说了声,带着才醒悟过来的兄妹俩离开房间,她又把门拉上。
  水仙带着兄妹俩到了自己的房间,然后将门关紧。
 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男人的西装扔给泉,叫他去屏风那边换衣服,泉很诧异,心想,一个风尘女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,不过,他没有多想,抓起衣服走到屏风后。
  水仙将吓得发抖的冰凝带到床边,拿出自己的旗袍让冰凝换上,冰凝看着旗袍,不愿意换,她从来没有穿过这华丽的衣服,怕给水仙弄脏。
  “大姐,我不要。我。”她想说她就穿自己的衣服,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扯破了。
  “你是嫌我的衣服脏?”水仙眼神黯淡下来,她想起冰凝的话,她死也不会当风尘女,这不是嫌风尘女脏吗?
  “大姐,你误会了。”冰凝听懂了水仙的意思。的确,在这之前,冰凝心中都觉得这些女子出卖肉体和灵魂,很肮脏,可是,当她经历了那恐怖的情景,被那男人打得吐血,差点被剥夺贞操后,知道水仙她们多么无奈呀。“我有什么资格嫌弃大姐呢?我差点也。只是,我怕给你弄脏了。”
  “傻姑娘,这是大姐送给你的。既然不是嫌脏,那就换上它逃命去吧。你要是继续穿村姑的衣服,指不定别人要怎么欺负你啦。好了,姐给你打扮一下。”
  水仙迅速解开她的发辫,将头发梳顺,扎上发带,然后给她涂上胭脂口红,描上眉毛这样,冰凝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。
  在给冰凝擦口红时,水仙看到冰凝嘴角边的血迹,“那人打你了?”
  冰凝点点头,“别告诉我哥哥。”
  “好妹妹。”水仙抱住冰凝。
  “姐,什么是花柳病?”冰凝问。
  “傻姑娘,那是一种脏病,我们好多姐妹都有,得了那种病,就只有等死,还见不得人呀。唉。”水仙看着冰凝纯洁的面孔,心动了,还好,他们赶到及时,要不,这样的好姑娘就被糟蹋了。“你怎么想到问这个?”
  “那男人要侮辱我,我说我有病,他就问我,是不是花柳病?”
  “那你?”
  “我不懂什么叫花柳病,可听他那口气,知道那病不是好病,我就说我是痨病。”
  “傻姑娘,这病哪有好病坏病呢?得了病就不好,只是其他病好治,那个病不敢去治呀。”
  泉也穿好了,走了出来。“你为什么要救我们?”
  “因为我看到你那样拼命救你的妹妹。我也有个哥哥,可他为了几两鸦片烟,就把我买了,而我,你身上的衣服就是我给他买的。我和你们一样,没有父母,可,妹子,我真羡慕你,有一个好哥哥。好了,咱们走吧。我们仨亲热点,别让人看出破绽。”
  水仙真的是为他们兄妹俩感动,尤其是泉不顾一切救冰凝,还挨了打,更让她下决心救他们。水仙知道他们没有办良民证,便把自己哥哥和一个好姐妹的良民证给了他们,因为到上海,可不是乡下,到处都要查良民证。
  水仙和冰亲热的挽着泉的胳膊走出房门。因为兄妹俩换了衣服,和前边不一样,再加上水仙,因此一路上没有人问他们,三人依偎着走下楼梯,他们出了大门。
  水仙将他们送到街上。并给了兄妹俩一个包,还为他们叫了一辆黄包车,直到他们离去。
  水仙才大摇大摆地回异香楼。她看见一队警察冲向楼,还有一个人在大喊,“把异香楼包围起来,任何人不能出入,抓凶手。”
  她没有理会,直接上楼,却见一把枪对准她的胸口。
  “干嘛呀。”水仙娇滴滴的说了一句,想推开枪。
  “少废话,到那边去。”那警察吼了一声。
  水仙顺从地跟着警察去了大厅里,大厅里挤满了人,老鸨和其他风尘女以及客人们站在一堆,女人们吓得瑟瑟发抖。
  水仙走了过去,站在一个风尘女身边。
  “怎么啦?”
  “吓死人了,出人命了,有人被杀死了,好多好多血。”
  “今天晚上是谁伺候赵科长的?”一个警官问。
  “是,是一个新来的姑娘。”老鸨回答。
  “叫什么名字?”
  “不知道,只知道他们是一对兄妹,听口音是从北方来的。”
  “那,那对兄妹呢?”
  “水仙知道,那男的长得很好看,水仙看上他了,就把那男的和他妹妹都带到自己的房间里了。”一个女子说。
  大家目光都转向水仙,警官也走到水仙面前,“她说的是真的?”
  “你什么意思,认为那对兄妹是凶手。笑话,那男的手无缚鸡之力,他能杀死赵科长?”
  “那,你们都做了什么?”
  “你说在这里还能做什么?你又不是没有来过。”
  “那,你出去干什么?”
  “我肚子饿了,想吃宵夜,行了吧。”
  “废话,深更半夜吃什么宵夜?”
  “还没有十二点,什么叫深更半夜,你到外边去看看吧,秦淮河边热闹着啦。”
  “那男的?”
  “他没有钱,难道还能包我一夜,让他走了。”
  “立刻派人到南京四处搜查,一定抓住那对北方来的兄妹。”警官向手下下令。
  “是。”手下离去。
  “这里的人通通不许离开半步。”说完,警官除了留下几个人看守以外,带着手下离开异香楼。
  “惹祸了,这下惹祸了。”老鸨不住的说。
  “就是嘛,当时把那对兄妹赶出去就好了。可就是水仙。”一个女人说。
  水仙没有理会他们,转身离去。
  因为死者是南京政府某科长,又是日本人的红人,警察局连同宪兵在南京开始大肆搜捕,见北方来的年轻人就抓,一时间血雨腥风,但也没有抓到凶手。他们胡乱弄了一个杀人犯做替罪羊交差了事。
  火车上,冰凝发现衣服包里有什么,掏出来一看,原来是一把钱。他们知道这是水仙姐给他们的,他们很感动,同时也为水仙担心起来。这是他们遇到的又一个帮助他们的人。
  火车离开南京,往上海开去,兄妹两离开南京去上海,当然,他们不知道上海将怎么迎接他们。可是,那是他们新的家呀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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